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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曰く、学は以て已む可からず。

靠游戏来学习一门外语，似乎有点耸人听闻。但如果硬要说是否有这种可能，那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最初我也是依赖汉化组的玩家。但打得游戏稍微多了之后，对新出的游戏我已经难以等待长达数月的汉化过程。且不说小众一点的作品根本无汉化组问津，主机游戏又难以汉化，加之汉化质量参差不齐，我尤其对泛滥的“翻译腔”颇为不满。我想，如果自己会日语的话，不就解决了？于是我走上了自学日语的道路。

本文就来谈一谈，我是如何靠游戏来自学日语的。其原理也可以套用到别的语言上。

另外，本文所指的galgame，是广义的所谓“美少女文字冒险游戏”，包含了狭义的galgame（全年龄对象）和erogame（R-18）。

准备篇

学习一切语言，都要先问自已一句：自己要达到什么样的水平？自娱自乐还是要学精？达到不同水平所耗费的时间精力完全不同。很多国人都喜欢拿证书考试来量化外语水平，那就以日语能力考试为例：按照一般的说法，能基本理解galgame文本的内容，大约需要N2等级。而如果力求完全理解文本，那N1等级都是不够的。但很多时候，考试等级很难用来判定一个人的真实能力。比如galgame中反复出现的“金輪際”是N几词汇？我想N1都不会出现，但这个词却常出现在整体文字并不难的游戏中。所以“打xx游戏需要xx级别的日语”根本无从谈起。

本文讲的是兴趣本位的日语学习，也就和考试无关了。但如果你真达到本文末尾所说的程度，到那时N1对你来说也只是小菜一碟了吧。

本人也出于兴趣报了一次N1（裸考），不过分数并不高，只有141分——但那主要是因为那天中午没有吃饭，考听力的时候饿得听不进去了只好胡写，于是错得很惨。而阅读理解和语言知识部分总共只扣了3分。口语方面，只要敢张嘴说就没问题。我在日本旅行的时候基本一路畅行无阻，甚至有几次还成功让对方误以为我也是日本人。

选择galgame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一直认为galgame是学习语言的最佳平台。比起干巴巴地读文章，玩有图像有配音的galgame更有乐趣。并且galgame之中往往书面表达和口语表达兼有之，实用性不可谓不高。而其他类型的游戏很可能会打断你的专注，把注意力引向游戏操作上。不过虽然这么说，这仍然是个非常小众的门类，你得确定你真的感兴趣，否则是坚持不下去的。

那么，完全只靠galgame，抛开此外的一切资料，能否学习日语？

答案是能，但必须加上一部辞典，毕竟你不可能凭空知道一个词的意思。而且要知道，galgame虽然不是纯文学那样复杂的东西，但很多作品的文本绝不能说是“浅近”的。就算用电脑查询生词很方便，一个一个地查，也毫无疑问会消磨掉耐心。

这就类似拿上一本辞典然后直接通过读原著来学习语言。在电子产品普及的今天，用Kindle或是阅读app这么做的人应该不少。那么我们来听听外语名家的经验。

90年代，精通多种古今语言的季羡林先生写过一篇谈学习外语的文章：

据说19世纪一位大语言学家说过：“学外语有如学游泳，把学生带到泳池旁，一一推下水去；只要淹不死，游泳就学会了，而淹死的事是绝无仅有的。”我学俄文时，教师只教我念了念字母，教了点名词变化和动词变化，立即让我们读果戈里的《鼻子》，天天拼命查字典，苦不堪言。然而学生的主动性完全调动起来了。一个学期，就念完了《鼻子》和一本教科书。

后面他又给问他如何学德语的人提出了建议：

你只需要找一位通德语的人，用上两三个小时，把字母读音学好，从此你就可以丢掉老师这个拐棍，自己行走了。你找一本有可靠的汉文译本的德文科技图书，伴之以一本浅易的德文语法。先把语法了解个大概的情况，不必太深入，就立即读德文原文，字典反正不能离手，语法也放在手边。一开始必然如堕入五里雾中。读不懂，再读，也许不止一遍两遍。[……]你慢慢就能够读没有汉译本的德文原文了。

把上面两段话套用到用galgame学习日语上，总结一下：

零基础直接一头扎进游戏里肯定是不行的。“零基础”指的是不会假名，这样的话连辞典都查不了。要先学会假名和读音，之后最好了解一下基本语法。然后就可以拿着辞典开始了。我学日语的方法基本就按这个炮制的。

首先学会五十音图。“五十音图”只有46个音，但是却包含92种字符，还没算拗音和浊点什么的。这可以说是学日语的第一道门槛，过了之后就会顺畅很多。本文就不赘述方法了。

但如果你想通过游戏来尽快上手五十音的话，《宝可梦》系列大概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游戏的文本非常浅易，可以选择只用假名显示游戏文字，而且词与词之间还有空格；此外所有精灵的名字都是片假名，技能的名字也都是以平假名为主。当然，这不是必要的。

其次，弄明白基础的语法，会让之后轻松不少。比如要知道日语基本的语序是主-宾-谓，要知道て、に、は、が、を、へ等助词的作用，要知道基本的动词变化。这些内容看着很多，但只要理解之后就并不难。

关于汉字，有一点要说。对于中国人来说，学日语最大的优势就是汉字了，这毫无疑问。但如果过于依赖汉字，则会阻碍日语水平的进步。尤其是将日语的汉字词和中文混为一谈。不要觉得“中文和日语都用汉字，所以都差不多”。战后日本可以说彻底脱离了汉语的影响，我们学习的又是战后的汉语，所以日语汉字词的含义渐行渐远。

说句题外话，我要吐个槽。现在似乎“崩坏”这个词已经正式成为了现代汉语的一部分。但是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崩坏”这个词的出现纯粹是因为日语里“溃”字曾被定为生僻字，于是日本人就把“崩潰”写成“崩壊”、“潰滅”写成“壊滅”。然而“潰瘍”之类特别常用的实在是没法改，终于在2010年修订《常用汉字表》时把溃字加了回来，但“崩壊”的写法已经成习惯了。国人不知道这个过程，以为是个炫酷的新词。毕竟“崩溃3”听着太傻了是不是。

此外，如果用传说中的“塞氏翻译法”，只靠汉字去读文本，很多情况下是根本行不通的。如果只知道ない是否定词，却不知道它的连用形なく、过去式なかった、古语形なき和なし、口语形ん，那不就歇菜了。且不说还有ず、ざる、ぬ、まい、まじ也都是否定词。如果知道了ん是否定词，却不知道在另外的情况下是意志助词，那么可能会把一句话读成完全相反的意思。

辅助工具/工具书

辞典当然是必须的。日汉辞典的话，我手边外研社出的《日汉双解学习辞典》就不错，底本是日本旺文社《標準国語辞典》，内容很丰富，而且少有地标了重音。此外《三省堂日汉汉日词典》也是不错的选择。

如果你嫌翻纸质辞典太麻烦了，那用辞典app也无妨。只是大多数辞典app的释义都太简略了。我用过的有MOJi辞书，还行。

中期你日语达到一定程度了，我强烈建议换日日辞典。看日文释义能加深你的理解，不知不觉中你的日语水平会出现飞跃。这里我要夸一下iOS的自带辞典功能，太好用了。内置的日日辞典是三省堂的《大辞林》，和《广辞苑》并称日语辞典双璧。

另外不推荐使用VNR，首先作为一个软件它的毛病就太多了。

作品的选择

关于游戏的选择，下文出现的游戏只是我的个人爱好，你当然可以选自己感兴趣的作品。但初期如果只参考知名度的话，被“劝退”的可能性比较高。虽然数量众多的galgame从整体上来看都属于通俗文字，平均难度低于轻小说，但正如前面所说的，很多出名作品的对于初学者甚至学了一两年的人来说都绝不能算浅易，很容易出现较难的词汇。

尽量选择语音多的作品，多听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很多小作坊的同人作品可能为了省钱而不上CV，或是一些年代较早作品可能也没有。前期尽量选有配音的。注意某些带语音的作品，比如raiL-soft出品的，实则语音很少，取而代之的是大段大段的描写性文字，前期尽量绕开。

现在已汉化的、有官方中文的作品越来越多了，你可以选择“双开”，双语对照。虽然我没有试过，因为这也得消耗额外的精力，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先去打日文版，打完一段之后开中文版，看看自己的理解怎么样。

好了，现在你可以上手实践了。

我们先来练习一下吧，以旷世名作《白色相薄2》的开篇第一句旁白为例：

空港に着いたから、いつ泣き出すかもしれなかった空は、ちょっとだけ意地を張り、その涙を冷たい風で凍らせた。着く【动】到达。着いた 过去式。から【助】自、从。いつ【代】何时。泣く【动】哭。泣き出す【动】出来。泣き出すかもしれない【助动】可能，也许。かもしれなかった 过去式。ちょっと【副】稍微，一点。だけ【副助】只。意地を張る【短语】逞强。張り 连用形。冷たい【形】寒冷的。“寒い”用于指说话者自身的感觉，而“冷たい”指说话者以外某物的属性。で【助】以、用。凍る【动】冻住。凍らせる 使动用法。凍らせた 过去式。

整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抵达机场之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哭出来的天空稍逞了逞能，任凭冰冷的风冻住了泪水。”

看，很简单吧（棒读）。咳咳，总之看见一句似乎很厉害的句子时不要被吓到，翻翻辞典，分析一下语法结构，都是能读懂的。久而久之，你就习惯了。

这是一场持久战。如果你到这一步还没有被劝退的话，就可以开始了。

入门篇：《千恋✳︎万花》/Yuzusoft

初级阶段，你可以不求甚解，但力求对日语有整体性的把握。所以入门适宜从没有那么高文学性的作品开始。大名鼎鼎的柚子社从各种角度来说都很合适。

我不是柚子厨。真的。

顺便一提，“柚子社”的“柚子”虽然字一样，但并不是中文所指的那个柚子，而是香橙。中文一般说的“柚子”在日语中叫“文旦”。所以柚子社其实是香橙社（感觉反而更贴切了）。

听说前不久《千恋万花》登陆了Steam，还有官方中文。本来想推荐一些更小众公司的作品，但想了想，真正打过柚子社作品日文版的人有多少呢？我想并没有那么多，至少和柚子社在国内的知名度不成比例。而众所周知，柚子社的作品可谓是最适合入门的。一流的人设、绘画，12-15个月一部作品的速度，独特但是坚决不深入的世界观，专注于描绘男女主角的甜腻恋爱。能保持如此稳定质量的黄油厂商真的并不多，因此广受好评，堪称黄油界的育碧（Yuzusoft、Ubisoft，完全一致）。

用来学日语，柚子社的作品同样适合入门。其语言高度口语化，没有大段的描写性文字，不会有很复杂的语法。基本上就是主角们的大段大段的插科打诨，可以学到很生活化的口语表达。对于初学者可能算缺点的是比较难读的汉字没有振假名（即注音）。

柚子社以轻松的日常喜剧而闻名，主角们的日常对话中自然有很多贴近生活的主题，可以说比较实用。比如《千恋万花》的蕾娜线中主角们就讨论了连日本人都头疼的丁宁语问题。日语中有很多词习惯上要加お这个前缀来缓和语气，表示礼貌。但有些词加不加お意思则完全不一样。作为外国人的蕾娜自作聪明地在“袋（ふくろ）”前面加了お，却没想到“お袋”竟然变成了“母亲”的意思，吓了便利店的店员一跳。作中对于不同敬语的尊敬程度，也略有提及。

柚子社还喜欢在对话中自然地插入大量玩家喜闻乐见的哏。《千恋万花》光是丛雨线中就玩了好多动画的哏：“貧乳はステータスだ！”、“ムラサメちゃんマジ天使”、“若さゆえの過ち”等等，喜欢看动画的人大概会会心一笑吧。

不过这部作品也并不全是口语化的东西。比如女主角之一的丛雨用的是古风的语气，有时会掺杂一些不常见的语法。当然，就像我国清宫剧里人们的说话方式一样，这只是让人联想到古代的措辞，并不代表古代日语就这个样。古风语气在涉及古代的galgame中很常见，比如也登陆Steam的《茂伸奇谈》就有大量运用，要比《千恋万花》稍讲究一点。不过《千恋》后面冒出了一段文语体（古典日语），相当于汉语的文言文。初期，遇到这些比较难理解的部分不要死磕，可以暂时跳过去。

这段是文语体，但写得其实一般

总之这是一部轻松愉快的作品。除了里面对于欧美人的刻板印象，有点令人发指，当笑话看就好（不排除是故意的）。

本阶段可选择的其他作品（仅供参考）：柚子社的其他作品、《大图书馆的牧羊人》等August的作品、《纯白交响曲》/Palette、《苍之彼方的四重奏》/Sprite、《夏空的英仙座》/minori……等等，欢乐日常情节较多或干脆以日常为主打的作品都适合入门。

进阶篇：《Fate/stay night》/Type-Moon

到这个阶段，你大概对日语的语法、词汇体系有了大概的认识。你知道了不少句型，知道了各种口语词汇，知道年轻人早已不再用“ky”这种词。你追求更多挑战。进阶级主要是描写性文字较多、文学性较高或是专业性词汇较多的作品，文本量也通常不小。

下面说的又是一部人尽皆知的作品。奈须蘑菇我想大家已经很熟悉了吧。作为如今红遍大江南北的Fate系列的起始，我想真的从头到尾玩过的人也不多吧。毕竟这部作品体量已经算不小了，光是结局最少的Fate线就花了我将近20个小时，更别说集齐全部40多个结局了。但这真的是一部很值得玩的作品。

广为流传的“Clannad是人生”的下半句是什么？是“Fate是文学”——这当然是句半开玩笑的话。相应的后面还有“Air是艺术”甚至“传颂之物是日本史A”之类的，全都是2ch网民的鬼扯。虽然“Fate是文学”这句话说出来可能会被一众日本文学爱好者鄙视，但这话大约是确有出处的。那便是讲谈社有名的轻文学杂志《Faust》，该杂志将奈须等人的作品标榜为“新传绮文学”（注意“绮”字），这和《Fate/stay night》的发行差不多是同一时期。

菌类的文字，是公认的非常有特点（用日语说叫“癖がある”），因而也很挑人。在日本就有很多人抱怨菌类“日语不好”，文字晦涩（其实只是比较中二病而已）。但却没有一个人批评过他对人物和氛围的塑造。

《Fate/stay night》虽然大抵也以对话为主，但用词难度稍微高了一些，也有不少描写性文字。菌类有时又爱用一些稍微偏的词，所以就算作进阶级作品了。

到这个阶段，你应该已经开始意识到各种助词的重要作用了。这里以名句“人被杀就会死”为例，原句为：

人は殺されれば死ぬんだ。

这句过于理所当然的发言被当成了笑柄，因为“人被杀就会死”分明是一句废话。但原文真的是废话吗？并不是，这是典型的断章取义。且不说原文的上下文语境，这句话中有一个助词的意思没有被翻译出来，才导致报道出现了偏差。它便是终助词の，句中省音作ん，这个助词有表示断定的意思，再加上判断词だ进一步加强语气。

所以这句话当译作“人被杀理应会死（人は殺されれば死ぬはずだ）”，言外之意是“我（士郎）受了致命伤却没有死”，这就一点也不突兀了。所以能否正确理解助词的含义，对于阅读理解非常重要。试体会galgame中经常出现的“それでいい”和“それがいい”两句话的微妙差异。

这里还有一个细节是翻译体现不出来的。Saber和伊莉雅叫士郎的名字的时候，文字写的是片假名シロウ，而凛和大河叫的时候写的是汉字。这是因为这两个外国人并不理解“士郎”是哪两个字，写成片假名表示她们只是知道读音。后来Saber得知言峰的名字之后，也管他叫コトミネ，她同样不知道“言峰”是哪两个字。片假名常常有这种“纯表音”的作用。例如你常常可以看到有机器人登场的作品中，机器人说的话都是片假名，这是为了表示机器人的声音是无感情、无机质的。

此阶段可选择的其他作品：《白色相簿2》/Leaf、《灰色的果实》/FrontWing、《ISLAND》/FrontWing、《Rewrite》/Key、《Chaos; Head》/5pb、《Chaos; Child》/5pb、《Baldr Sky》/戏画……等等，批评空间评分靠前的名作基本都属于这个阶段。

上级篇：《信天翁航海录》/raiL-soft

好了，现在你可以挑战高难度作品了。这个阶段的作品要么是文字难，要么是故事情节难。

下面推荐的《信天翁航海录》是典型的文字难的作品。毕竟读懂文字是理解故事的基础嘛。

raiL-soft顾名思义是著名非主流（褒义）黄油厂商Liar-soft（骗子社）的马甲小号，为文艺系脚本家希（读作まれに）量身定制。或许“Fate是文学”只是句玩笑话，但erogame界真的有这么一位追求文学性的脚本家，那便是这位希老师。希老师不负众望，写出了一部又一部叫好不叫座的冷门佳作。

这些作品无一不是画风魔性、音乐优良，而文字以华丽著称。希老师据说是特意在模仿明治大正时期的大作家泉镜花的风格（大概《高野圣僧》那种），对氛围的营造每每颇受好评。但高难度的遣词造句劝退了不少国内外玩家，人送外号“日语白学文艺希”。于是至今都没人汉化raiL的作品，国外据我所知也没有英译，只有一个巴西小组打算做《信天翁航海录》的葡文版。

当然，“日语白学”是不至于的。希老师的文字确实颇难，但只要你能正确把握句子结构，静下心来查查生词，都是能读懂的。

Type-Moon的《魔法使之夜》是视觉演出的巅峰，而希老师的作品则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用文字替代演出。raiL的作品基本就是数量有限的立绘和背景，此外几乎没有任何视觉演出效果，取而代之的是大段的描写性文字。于是玩家真的有在读小说的感觉——事实上我觉得说不定出成书效果反而会更好。但希老师就是这么执着于黄油。

raiL的每部作品标题都是散发独特气质的六个汉字，像是《霞外笼逗留记》《红壳町博物志》《花散峪山人考》等，都是设定在大正时代前后的怪人怪谈，如果喜欢这种风格的话那绝对值得一试。《信天翁航海录》算是几部作品中氛围最欢快的了，没有过多妖异的气息，适合入门。它大概讲的就是一位不学无术而好色的公子哥被美色骗上一艘载满怪人的破船，从此开始航海冒险生活的故事。

来体会一下希老师的文字：

肩を細く強張らせて、俯き加減なのが、今にも不器用を叱られ頭を殴られるのを待ち構えているよう。戦慄かせる目元に、逃げ出したいのを必死に抑さえつける内心がありありと、これには朔屋もまずは暗澹となった。

不过讲真，希老师的作品主要是文字难，故事情节没有什么太难理解的，本作的剧情也并没有特别出彩，主打的就是文章本身。情节难理解的当推田中罗密欧的《最果てのイマ》（中文译作“最后的现在”纯粹权宜之计，并不好翻译）。但这部作品的风格我太喜欢了，尽管我并没完全搞明白。我正打算于近日再重新攻坚。

本阶段可选择的其他作品：《最果てのイマ》/XUSE、《霞外笼逗留记》/raiL-soft、《腐姬》/Liar-soft、《美好的每一天》/KeroQ、《斩魔大圣Demonbane》/Nitro+……等等。

结语

基本达到上级篇时，N1难度的阅读题对你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

但正如开篇所说，学不可以已。接下来可学习的东西仍然还有很多。

上面三个作品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没有人能玩遍所有galgame——这东西也不在于你打过多少。最好是每玩过一部，都能学到点东西，都能有所感悟。

galgame也不过是文艺作品中的一个很小的类别，你现在可以向更广阔的天空进发了。比如去读文豪们的纯文学作品。甚至可以进一步学习文语（古典日语），去体会一下和歌、物语和随笔的精妙。那么长个galgame你都能打下来，几本书有什么困难呢？

最后，希望大家好好学中文。现在中文天天从日语中借各种新词和表达方法，但中文本身没有被发掘的东西太多了。每种语言都有其精妙之处，汉语的精妙，总有一天也会为世界所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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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DJ Yoshitaka曾经说过……（并没有）

引用

• 塞氏翻译法